大考前夕的 虚拟运营商
深圳晚报记者闫坤
留给虚拟运营商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根据中国虚拟运营商产业联盟的最新数据，自2013年底正式发放虚拟运营商牌照以来，42家获得牌照的虚拟运营商，26家公号，其中10家全面放号，展用户860万。这个用户量，距离2014年预测,到2015年底虚拟运营用户将达5000万，尚存在很大差距。
按照工信部的，虚拟运营商试点将于2015年12月31日结束。如果未来不到5个月的时间里，虚拟运营商仍然像现在不温不火，那么好不容易获得的运营牌照，很可能得而复失。
盈利模式未明，三分之一企业未公号，基础运营商的不信任……虚拟运营商在一个“那么美”的市场上，活得并不轻松。更严重的是，虚拟运营商表现的整体不佳，正消解着市场对它的期待。
750万用户的答卷
2014年5月，第一批获得牌照的虚拟运营商话机世界，第一个启动了专用的170号段，了放号征程。然而时至今日，仅有28家公号，其中只有10家全面放号，发展用户860万左右。
“这个用户量，和工信部的期望值肯定是有一定差距的。”中国虚拟运营商产业联盟副秘书长龙玉荣对深圳晚报记者说，“工信部预期的用户数量，至少是千万级别的。”
一个可以印证龙玉荣观点的例子是，在虚拟运营商牌照下发之初的2014年，工信部电信研究院副院长刘多就预计到2015年底，中国移动转售业务年收入将超过元，虚拟运营商用户规模将达5000万人，占移动通信行业用户总量的3%。
但是不看发展总量，就2015年用户发展速度而言，虚拟运营商的努力还是值得称道的：统计显示，2015年1~5月，三家基础运营商移动电话用户数净增597万户，转售企业用户净增超410万。
相比2014年不足200万的用户，“就发展速度而言，这个数据还是不错的，当年工信部的预测有点太乐观了。”通信研究专家马继华表示。
在7月初召开的2015虚拟运营商峰会上，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泰尔规划所电信行业研究部主任许立东表示，在一年的时间内中国的虚拟运营商用户突破760万户，占到国内整个存量市场的0.6%左右。而欧美国家虚拟运营商在业务启动的第一年时，用户数只占到存量市场的0.5%左右。认为“我国虚商发展速度已处于较快水平”。
三分之一企业公号
在韩国等国家，政策要求基础运营商要支持虚拟运营商发展，并且一定的市场占有地位，这是虚拟运营商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国内目前还处于发展初期，相关政策配套并不完善。
批准的42家虚拟运营商企业中，仅10家全面放号，也从侧面证明了为什么虚拟运营商用户发展不及预期。
根据中国虚拟运营商产业联盟秘书长邹学勇的说法，这些企业之所以未能公号，是因为获得牌照较晚，目前还处于平台、系统建设时期，预计2015年8、9月份，所有的企业都会公号。
这与马继华了解到的情况基本吻合：“现在还处在系统建设时期，要给他们时间去发展。”
虚拟运营商产业联盟秘书长邹学勇向深圳晚报记者介绍，一般计费系统、客服平台搭建到测试，最终需要至少大半年的时间。星美集团副总裁苗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虚拟运营商平台不仅要和通信对接，还要与集团公司的平台对接，星美自身也需要3个月的搭建时间。而测试从4月份开始正式商用可能要到6月份。
除此之外，“现在政策还是偏紧，不是很有利，所以烧钱不能烧太多。”龙玉荣认为政策支持力度，也是虚拟运营商决定推进业务速度的重要因素，“在韩国等国，有法律强制虚拟运营商份额达到一定的要求，在中国是没有这个要求的。”
通信观察专家毛启盈也认为，“除了平台搭建等原因拖延时间外，基础运营商和工信部都不希望虚商‘’。而从电信业政策看，虚拟运营商一旦获牌，让退市可不是容易。”
批零倒挂问题老
批零倒挂是目前困扰虚拟运营商发展的重要问题之一，虽然工信部多次试图解决此问题，但是实际效果仍待观察。
从统计来看，目前转售企业用户净增总量，已经逼近三大运营商用户净增量。那么是不是这样看来，是不是虚拟运营商就真的成为和三大基础运营商抢客户的竞争对手了呢？基础运营商对虚拟运营商的担心，正在慢慢实现？
“三大运营商在国内的垄断地位没有那么脆弱，而且由于转售企业的定价权还在三大运营商手里，虚拟运营商不可能挑战三大运营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通信行业专家告诉深圳晚报记者，“虽然工信部牵头想要解决批零倒挂等问题，但是由于来自三大运营商的阻力，以及他们（工信部）本身也不太懂虚拟运营业务，所以推进很困难。”
由于国内各省消费水平不同，三大基础运营商根据不同情况，设置了不同的资费标准。而一旦给虚拟运营商资费价格低了，将影响基础运营商在高消费区域的客户选择。因此才出现我们通常所说的，批发价与零售价倒挂的问题。
为了解决批零倒挂的问题，工信部曾在去年牵头制定了《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批发价格动态调整机制》。
2014年9月25日，三基础运营商与6家虚拟运营商（巴士在线、天音、蜗牛移动、阿里、国美、乐语）签订了协议。该机制实际包括两部分：一是对批发价和零售价有一个动态的调整机制；二是工作机制，包括基础运营商和各虚拟运营商都设立一个价格联络员，每月开一次例会进行工作交流。
遗憾的是这个机制既不是法律，也不是条例，只是一个共识性、自律性的文件，并不具备太大约束力。所以它的实施将更多的需要虚拟运营各环节、各企业来共同的、参与和实施。
但是利好消息也在逐渐浮现，7月22日，工信部在国新办的发布会上表示，到今年年底，要实现手机流量的平均资费水平均同比下降30%。“届时虚拟运营商和基础运营商之间的价格差会大大降低。”邹学勇说，“这对虚拟运营商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发展用户主要为中低端
业内人士表示，月消费10元、20元的中低端，几乎没有忠诚度的用户占据了虚拟运营商的大部分份额，“光有用户数量，没有用户质量，是我国移动转售业务的现状”。
龙玉荣介绍，虚拟运营商发展用户，主要集中在中低端用户上。
“基础运营商出于对收入的考虑，资费、套餐的设置会偏向于效益比较高的中高端客户。”龙玉荣说，“而那些需求不高，但是又想打一分钱算一分钱，用1M流量算1M流量的中低端用户还是存在的。”因此虚拟运营商发展用户主要在这个领域。如果客户的月话费达到几十上百以上，用基础运营商设计的套餐反而更划算。
对此，巴士在线董事长王献蜀曾表示，我国目前还没有一家移动转售企业能在虚商用户基础上实现盈利，光有用户数量，没有用户质量，这是我国移动转售业务的现状。
数据显示，整个净增用户数中，中国联通合作企业移动转售净增用户数超过400万户，同期中国联通移户数负增长。“相当于转售企业在帮基础运营商赚钱”。
“由于体制问题，国内的基础运营商考虑问题的方式和国外不一样，他们面临的考核方式、利润压力都不同，因此会将虚拟运营商当作潜在的竞争对手。”龙玉荣谈到虚拟运营商发展用户的时候表示，在，电信管理人员会认为有实体门店的虚拟运营商，能拓宽他们的销售渠道，接触更多细分人群，是帮忙赚钱的，因此他们会帮助虚拟运营商活得更好。“现在三大运营商恐怕不会有这个意识，市场的培育也需要过程。”
在未公号的14家虚拟运营商中，小米通信的名字赫然在列。作为第四批拿到牌照的虚拟运营商，小米有实力也有野心取得突破。
做硬件起家的小米最大的优势是拥有自己的手机业务，近亿量级的米粉，是小米赖以的基础，也是小米在虚拟运营业务上可能突破的最重要依托。
截止目前，小米在虚拟运营商业务上并没有太多作为，不过很多业内人士预测，在即将到来的大学新生入学季，小米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但是发展中低端用户，真的就是虚拟运营商的唯一吗？
盈利模式仍不清晰
目前中国虚拟运营商发展还并不明朗，但是无疑的是，虚拟运营商需要在国内的现实下，找到一条符合自己特点的发展道。
其实早在中国虚拟运营商发展之初，许立东就提出“一方面虚拟运营商要放开思，与互联网企业进行合作，包括进行。此外虚商可以开拓与系统集成商与行业用户的合作，中国现在大型的制造企业非常多。而这些大型的制造企业的工人规模都在几十万规模，包括物流企业、金融保险等，通过和这些行业客户合作，会帮助虚拟运营商迅速打开局面。”
在7月15日的2015世界移动大会上，国内用户数排名第一虚拟运营商蜗牛移动，在宣布正式推出国际免卡，进军国际通信领域后，公布了首个虚拟运营商概念的电商平台——免商店O2O项目。
蜗牛移动希望通过线验，来增强通信、游戏等硬件设备的用户体验，为用户提供本地化服务，借以增加蜗牛移动的用户黏度；通过免商店来打造社区O2O入口，举办日常线下线上的活动，形成一个以免卡用户和游戏用户为核心的粉丝圈。
但是遗憾的是，到现在为止，虚拟运营商盈利模式仍然不清晰。邹学勇也认为“虚商的特色业务还没有出现，更多的差异化还只是资费的差异化。”
资费差异化带来的微小发展空间，也正在慢慢收紧。根据7月22日工信部的消息，到今年年底，三大运营商需要“推动企业推出面向所有移户的、能够普惠的当月套餐数据业务流量不清零措施”。
这也意味着，流量不清零等吸引中低端用户的重要途径，也正在被堵死。
在人才发展上，虚拟运营商早期密集从电信行业挖角的战术未能维持多久，很快就面临人才困境。网络传闻，蜗牛移动最近有5位总监级别以上的高层先后离职，而这些离职的高层大多是其从通信圈挖过去的。
而虚拟业务整个系统的人员成本、开发成本和效率，更是整个虚拟运营商行业面临的严峻挑战。
半数虚商或被洗牌
虽然系统建设耗资巨大、拿到牌照较晚等理由，可以为虚拟运营商业务发展缓慢，争取些许理解，但是从国外虚拟运营商发展规律来看，虚拟运营商半数以上或面临被洗牌的命运。
对虚拟运营商来说，市场分化乃至优胜劣汰不可避免。Informa统计数据显示，国外多达24.5%的虚商最终停业或者被收购。
甚至在虚拟运营商在国内开始不久，中国移动市场部副总经理徐刚就曾公开表示，根据全球虚拟运营市场发展规律，虚拟运营商在开展业务前五年内将有70%的虚拟运营商死亡。
业内人士介绍，一整套系统建设下来，投资至少在两千万以上，这还不算为拿到牌照而交付的上千万“押金”。动辄上千万的系统建设费用，让部分虚拟运营商还处于市场观望阶段。
邹学勇去年曾表示，按照工信部的，目前这些企业拿到的只是两年的试点批文，只有完成考核之后才能拿到正式牌照，因此为了保住牌照，在明年虚拟运营商行业将迎来爆发，做得好的企业可能继续，而做得不好的可能会被淘汰。
不过龙玉荣认为，就现在而言，虚拟运营商牌照会否被收回，“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在三大基础运营商”，一旦虚拟运营商开始系统建设或者发展了用户，收回牌照的可能性就不太大。“当然，有些虚拟运营商已经借用牌照，达到在资本市场上融资的目的，对他们而言，如果觉得继续投入并不划算，有可能会自动放弃。”
目前全球共有虚拟运营商1100多家，在成熟市场，虚拟运营商所占市场份额大约在10%左右，比较有名的移动虚拟运营商如维珍移用户规模已超过1500万户，美国最大的虚拟运营商已经超过2300万用户。而当前中国虚拟运营商客户仅仅占全部客户的1.8%，堪称大有可为。
据邹学勇了解，目前包括蜗牛移动在内的部分虚拟运营商，已经计划在游戏、教育等细分领域有所动作，相关业务会在8月份前后正式推出。“预计8月份前后，42家虚拟运营商都完成系统建设，推出业务后，到年底我们总用户会突破2000万。”邹学勇对虚拟运营商的未来非常有信心，“五年内占全部客户存量的8%左右。”
“虚拟运营商本身也有一个摸索、学习的过程，一方面想没有径依赖的做一些性的，或者有别于传统的创新模式，但是另一方面对通信的常识还有一个学习的过程，去年交了一些学费，遇到了一些难题。”龙玉荣最后说，“不过市场总是会越来越的，这是大趋势。”